我参加工作不久，就和京城一家大报的名记老梁成了忘年交。
他比我大10岁，和我同一所大学结业，算是我的学长了。
老梁家学渊源深沉，一肚子秀丽，再冷僻的诗词歌赋他都能信手拈来。我对他敬服之至。
他为人宽厚，平常话不多，可碰到难事向他求助，什么时分都会竭尽所能协助你——是那种典型的外冷内热型的汉子。
我们都是搞新闻的，又都跑农口，所以一同出差的时机十分多。一朝一夕我发现这样一个风趣的现象：老梁特别喜爱唱一首歌——《婉君》。并且他是不经意地唱，情不自禁地唱。比如，我们一同漫步，正在聊其他事，忽然他就会冒出这么一句：“一个女孩，名叫婉君……”我们出差候机玩扑克时，打着打着牌，他又会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。
那些年盛行唱卡拉OK，老梁是天然生成的左嗓子，有时分我们生拉硬拽把他“押”到歌厅，每次他点的都是同一首歌——《婉君》。他说，他就只会这么一首。
我深思：为什么他老惦记着“婉君”？老梁的爱人也是新闻圈里的人，可姓名里既没有“婉”也没有“君”呀！
我判定：这个“婉君”，必定是老梁的初恋，或是与老梁有过爱情纠葛的人。
我必定要想方法弄个理解。
一次，我俩独自在一同，当他又情不自禁哼起这首歌时，我抓住时机问他：“梁兄，你为什么总唱这支歌？”
“什么歌？”他一脸茫然。
我把心中的种种疑问向他言无不尽后，老梁的脸忽然涨得通红。“没有，没有什么……”他显得很慌张，如同做贼被人抓住了一般。
老梁不是那种爱恶作剧的人。他否定，我也就欠好再往下追问了。
后来，我受报社差遣到杭州驻站，和老梁多年没再见面。前不久，老梁来杭州开会，我陪他到孤山漫步。在林社凭栏欣赏西湖美景时，“一个女孩，名叫婉君……”这句久别的歌词又情不自禁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。
这次，我决议抓住不放了，问他：“梁兄，咱俩是不是好兄弟？”
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：“那还用说？！”
“既如此，对我不应藏着掖着吧？”
他皱起了眉头，很认真地反诘我：“我有什么背着兄弟了吗？”
我施起了激将法：“当然有！你为什么总是唱《婉君》？厚道告知，婉君是不是你的初恋情人？这个问题但是困扰了我20多年！”
不知是落日西照的原因仍是其他什么原因，老梁的脸又红了。
2
我俩在秋风里站着，久久无语。
又过了良久良久，老梁总算长叹了一口气说：“兄弟啊，这是一件让我永久不能放心的事！我恨了自己几十年……但是……但是……我真无心去形成这样的成果……”
接着，老梁给我讲了下面这个凄婉的故事：
老梁是康复高考后的第三届大学生。那时分，大学生还俏得很。凭老梁的成果，进北京应该没问题。
但是，结业前夕，一次班会上，主管分配的一位系领导说话时用反了一个典故，散会后，老梁和同宿舍同学聊地利嘀咕了这么一句：“作为一个大教授，出这样的过失，那是误人子弟啊！”
哪想到，同宿舍有两个同学一同找系领导告了密，估量还添枝加叶地发挥了一通。成果，四年总评全班榜首的老梁在全班分得最差——分到了皖南的一所中学教学。
八斗之才的老梁必定不甘心命运的支配。工作了几年后，他预备报考研究生。
校长姓王，是个惜才的人。他重复劝说老梁留下。
听凭王校长磨破了嘴皮子，老梁去意已决。
那时分，房子已是稀罕物。为了能留住老梁，王校长专门跑到市教育局请求住宅。求爷爷告奶奶总算要来了一套37.5平方米的房子，并亲手把房门钥匙递到老梁手上。
可老梁决绝地把钥匙退还给了王校长。
王校长没招了，试探着问老梁：“是不是由于家不在本地？没问题呀！我帮你介绍个方针，有了方针不就有了家了？！”
还没等老梁答话，王校长接着说：“我早就替你考虑好了。市电子工业局的刘局长是我的同学，他的女儿小曼是我看着长大的，又俊又明理，上一年刚从省电子技校结业，在二轻局坐办公室呢。见了人，包你满足。”
老梁仍是坚决地摇了摇头，说自己去意已决，请王校长千万不要操心。
谁知，第二全国班后，老梁正在宿舍静心温习功课，有人敲门，翻开门一看，门口站着一个身段颀长的女孩。她穿戴一件浅赤色的风衣，围着一条白底缀着蓝色碎花的纱巾。
女孩有些羞涩地朝老梁笑笑，显露满口细密规整的白牙：“您是梁教师吧？王叔叔常常提起您……”
3
老梁一瞬间想起来了，这便是王校长讲的那个小曼。
他苦笑着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或许王校长没有和你说清楚。我正在温习备考研究生。考研究生的意图便是脱离这座城市，所以……”
没等老梁说完，女孩抢着说：“知道呢！知道呢！你不想憋屈在这儿……我没有其他意思，仅仅想帮你做些事……”女孩很慌张，竟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谢谢你的善意，我没有什么需求协助的。”老梁的口封得很死。
女孩有些急了，绞着手指说：“我……我……我只想帮帮你，比如，帮你洗洗衣服，做点吃的，或许帮你抄点材料。我绝不会影响你温习的……真的，我确保。”
见老梁仍是不接茬儿，女孩又紧接着弥补：“我喜爱文学，你在市报上宣布的那些文章，王叔叔都引荐给了我。《院子的月》《榆钱儿》《看〈野山〉评影视言语》我全会背呢……”
老梁只好百般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第二天早上，老梁推开房门，见门旁放着一个厚厚的棉布袋子。袋子里边有个“汤婆子”，“汤婆子”上面放着一个硕大的铝饭盒，里边装满了面筋塞肉。
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，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：“梁教师，吃完您把饭盒放在门口即可。我还有一套餐具呢。”
从这天开端，每天老梁都会收到这样一个用“汤婆子”煨着的饭盒，里边的饭食换着把戏，都是老梁素常在校园食堂很难吃到的美食。
离老梁的宿舍不远便是校园的共用洗衣池，每隔上三五天，小曼就会来帮老梁洗一次衣服。每次进门出门，她都是轻手轻脚的。
老梁发现，小曼说话声响很好听，歌唱也好听，洗衣服的时分，她会悄悄哼唱正在热播的电视剧里的那首歌——《婉君》。
听的次数多了，老梁也熟知了这首歌的旋律。不知怎么回事，一听到这首歌，老梁就觉得一股暖流涌满了全身，心境立刻变得有些兴奋，情不自禁跟着哼唱起来。
渐渐地，他的耳朵总是在捕捉这首歌。假如有一段时刻没有听到这个旋律，老梁就有些魂飞天外。
老梁知道到了问题的严重性。翻来覆去了几个晚上后，老梁总算下定了决计：已然要走，就不能耽搁人家。
所以，有一天，当小曼又来洗衣服时，老梁停下温习对小曼说：“我是必定要走的，你能不能……”
还没等老梁说完，女孩打断了他的话：“梁哥，你千万不要有顾忌。我爸妈都知道你毕竟要走呢。他们都赞同我来帮你……为你干事，我们全家毫不勉强……”
那天小曼走后，素常不抽烟的老梁专门上街买了一盒烟，扔了一地苦辣辣的烟头……
3个月后，老梁如愿以偿考取了母校的研究生。
4
自从接到选取告知书，小曼就从老梁的国际里消失了。
老梁感到十分欣然。
不过，老梁是个毅力坚决并且十分沉着的人。他知道，已然不愿留在这座小城，就不能牵丝攀藤……小曼一家对他的协助，他会铭记毕生。
置办完上学的用品后，他将剩余的200元钱用一个信封装好，并附了封短笺请王校长转交给小曼的爸爸妈妈。信的粗心是：感谢小曼全家对自己的协助，这200元权当谢忱。
过了几天，王校长把一个包裹交给了老梁，说是小曼的妈妈让他转交的。
翻开一看，是一件米黄色的羊毛衫。包裹里还有一个信封，里边除了老梁的200元钱外，还有一封短笺，是小曼的妈妈写的：
小梁：
首要，恭喜你顺畅考取研究生。
从王校长那里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才华、很有志向的好青年，我们全家诚心想协助你达到方针。你成功了，我们打心眼里感到高兴。
傻孩子，给我们钱，可便是你的不对了。
你要走了，小曼必定要给你织件毛衣，织了拆、拆了织，毕竟我劝住了她。她从来没织过毛衣，姿态哪能美观！再说，现在哪还有穿手织毛衣的？所以，阿姨给你买了件羊毛衫，110号的，你穿上应该适宜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道，这是没方法的事！
小曼这个孩子打小喜爱文学，她天天说“梁哥是文曲星下凡”。小梁，你往后出了书，便利的话，给小曼寄上一本。
你立刻要走了，能不能请我女儿看场电影？
从我们这儿到武汉，只能走水路——到南京下关坐轮船。路程这么长，你的行李又多，让小曼送送你吧……
5
第二天，老梁买了两张电影票，早早地就候在小曼单位的楼下。
那场电影是在红星大剧院看的。老梁还给小曼买了个蛋筒冰激凌。但一贯到电影终场，小曼没有吃一口，整个冰激凌化在了手里。
从给小曼送票到两个人走进电影院，小曼一贯欢快地笑着，可当电影开端、大厅里的灯火平息后，老梁发现小曼一贯在静静流泪。可等电影终场、大厅里的灯又亮时，小曼又换上了笑脸。
老梁是5月27日脱离那座小城的。他和小曼早上8点多就坐长途车赶到了南京，船票是下午2点50分的，也便是说他们还有6个小时的共处时刻。
小曼提议到邻近的灵谷寺逛逛。
不知为什么，小曼背了一个硕大的马桶包。老梁想接过来替她背上，小曼死活不愿。
不久，全国起了小雨。小曼早有预备，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折叠伞。老梁想接过伞由自己来打，小曼不让。
雨越来越猛。伞原本就不大，偏偏又刮起了风，小曼简直把伞整个都罩在了老梁头上，听凭雨把自己半个身体打得精湿。老梁几回想抢过伞，可姑娘榜首次在老梁面前使起了性质，嘟着嘴说：“就不！就不！”
周围静悄悄的，只听到雨打在伞上的嘀嗒声。两个人在那条竹林小径上走啊走，谁也没有说话，一贯走到快要开船。
在下关码头就要上船时，小曼从包里拿出一台相机，说：“梁哥，让人给咱俩合张影行吗？”
就要开船了，小曼这才把自己一贯背着的那个马桶包取了下来，塞给老梁，说：“梁哥，这是给你路上预备的吃食。”
一声汽笛长鸣，船慢慢驶离江岸，那一刻，老梁忽然有了一种激烈的激动，他想拿起东西跳下船去……但是，毕竟，他仍是忍住了……
他逼迫自己转过身去，不敢多看一眼死后的码头，由于，小曼就站在潇潇细雨中。
老梁就那样麻痹地站着，直到到了校园，他才鼓起勇气翻开了那个马桶包：里边除了吃食，还有一个药盒——装满了各种常用药品；包里还有一台熊猫牌七管半导体收音机——那天和小曼看完电影后，路过电器商铺，他曾打问过这款收音机，由于价格较高，其时没有买。选取告知上写得很清楚，榜首学年要考英语听力，期望学生们预备好学习用具。
…… ……
6
老梁讲不下去了。我俩都呆呆地看着波光粼粼的西湖湖面。
“那张合影你必定有吧？什么时分给兄弟看看。”
这次，老梁没有推托，开端掏钱包——这个“老古董”和我相同，至今还只会用现钞付款。
老梁开端从钱包的夹层里往外掏相片，他的动作小心谨慎，将相片递给我时，手竟有些颤栗。
相片是用柯达相纸洗的，虽然有些旧了，但保管得很好。我刚看了一眼就惊叫起来：这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孩，长着一张娟秀的鹅蛋脸，鼻梁通直，鼻翼如羊脂玉雕出一般，尤其是那双眼睛，明澈得如同两潭清泉——现在，现已很难看到这么明澈的眼睛了。
而此时，老梁的心境必定是肝肠寸断乃至是万箭穿心。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一贯坚毅的汉子会有这样一种目光。
我还有个风趣的发现：虽然穿戴平底鞋，小曼如同比老梁还高。
“她是不是比你高呀？”
“是，她一米七五。”
“风衣、围巾，是不是榜首次见你时的穿戴？”
“是……”
我原本还想问：小曼毕竟怎样了？你俩之后有没有联络过？
可我没敢再问下去了，由于老梁现已有点支撑不住了。
那天，我原想劝老梁：“缘来多爱惜，缘去莫强求。该遗忘的就遗忘吧。”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，觉得这话太苍白了——爱情的事，真实说不理解。
小曼分明知道没有成果，却自取灭亡般地飞向老梁。
而老梁，自始至终，一贯体现得十分沉着——可以说，每个环节都没有错。可毕竟，他仍是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深渊……
从表象看，老梁现在有个美好的家庭：梁嫂是个常识女性，很文静，并且深深爱着老梁。每次我和老梁一同出差，梁嫂都会送他到车站。他的女儿菲菲，更是老梁的开心果，现已上大三的她，在老梁面前永久腻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。
但是这个“婉君”小曼，恐怕这一辈子都很难从老梁的心中迁出……
人生，便是这样，有的惋惜你压根就没有方法。
7
不知从什么时分开端，我也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这首歌：“一个女孩，名叫婉君……”
小曼后来怎么样了？我也想知道。
想尽各种方法，几年前，我总算和小曼的母亲联络上了。电话里，我没敢说我和老梁的联络，生怕影响到白叟。我推说自己是小曼的同学，想找小曼探问个事儿。
白叟很热心，详细地告知了我小曼的联络方法。我试探着问，小曼的孩子多大了？白叟的心境有些消沉，沉吟了一瞬间，说：“看来你们真是多年没有联络了。这孩子，还没有成婚呢。你说说，多急人！假如你们联络上了，必定要帮我好好劝劝她。”
小曼其时上任于南京灵谷寺邻近的一家电子设备公司。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天，她和老梁便是在这儿的一条竹林小径上走啊走。也便是在这座城市，她肝肠寸断地送别了溯江而上的老梁。
那家公司很小，坐落一个小区居民楼的顶层，只要二三十号人。我很简单就找到了她。
当她站在我面前时，我有些吃惊：原以为，20多年过去了，又经历过这番撕心裂肺的情感跌宕，她脸上必定写满了年月的风霜。
意外的是，她看上去比实践年岁要年青许多。那天，她穿戴一件淡青色的风衣，围着一条白色的丝巾，脚上是一双咖啡色麂皮靴子。她的面色烤瓷般白皙，眼角上看不到这个年岁的人差不多都有的鱼尾纹。
我简略地向她介绍了我和老梁的联络。一提到老梁的姓名，我显着感觉到她触电般颤抖了一下，脸唰地就红了，一贯红到了脖子根。
我请她到街角那家咖啡屋坐坐。原以为她会打问老梁的全部，可她什么都没有问，却是问我路上塞不塞车，街上风大冷不冷。
连着续了两次杯，一贯没听她问起老梁。
我只好主动问：“你……不想知道老梁的状况吗？”
她悄悄转着手中的杯子，低声说：“知道呐……都知道呐……”
我十分吃惊：“别离后，你们不是一贯没有联络吗？”
她仍然悄悄转动着杯子：“是的，是的，没有联络过……”
我发现她在尽力地按捺着什么，膀子悄悄颤抖。
怕我不理解，她昂首看了我一眼，说：“现在，想了解谁的状况，网上都可以查到。他上一年调到了一家杂志社，当了编委。编委，是一种什么职务？”
我耐心肠向她解说了一番。
“王教师，其实，他微博上写的内容，比杂志上的更耐看呢。”
“啊？你连他的微博也知道呢？”
“知道的，叫‘意趣凄凉’。只要是他写的文章，不管用什么笔名，我都能看得出来。他的女儿叫菲菲，两岁多才学会说话……”
那天，我俩谈了老梁的许多许多事。她如同对老梁的全部都一目了然。有些方面，乃至知道的比我还详细。
不过，我俩都没有提起过梁嫂——都在故意回避着。
8
从那天的说话得知，老梁考上武汉那所大学后，小曼便悄悄地温习功课，也预备投考老梁就读的那所大学。连着考了3年，她都没有上分数线。
她红着脸告知我说：“根底太差，专业课，最高那次也才考了37分。”
一个技校生，考研究生专业课能考37分，很不简单了。可见小曼下了多大的功夫！
“这么多年了，分明知道老梁的状况，你为什么不成婚？”
她又沉下头，半晌，才轻声说：“谈过，没有适宜的……”
如同是生怕影响了我的心境，她抬起头看着我，尽量做出轻松的表情：“王教师，总之会好的，总之会好的……”
那天，临别离的时分，她说：“我从他的微博上看到，他胃下垂的老毛病还没有好，有时分还很重。我搜集了很多偏方，也买了不少药……”
“是不是想托我转给他？”我问。
“不用了！不用了！”她有些慌张，“可不能打扰他，可不能打扰他……”她总算绷不住了，轻声抽泣起来，声响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大。
从这以后，一有时机到南京出差，我便会去看看小曼。
她的日子很不简单，小公司经不起商场风波，动辄就会关闭。两年间，她现已换了3家公司。天知道，这些年她都是怎样挺过来的！
可无论什么状况，我发现，她都保持着那份沉着与淡泊，总是装扮得很得当。
联络上小曼这件事，我没有告知老梁。但作为老梁的挚友，我觉得有职责协助他从前铭肌镂骨爱过的人。
我在知道的朋友中，物色着能配得上小曼的人。
总算，找到了一个——小宋。他从上海一家纺织学院研究生结业后，在杭州下沙开了一家丝绸服装厂，工作小有所成，厂里有两百多号职工。
小宋的爱人，前几年因病逝世，留下了一个8岁的女儿。
小宋和小曼同岁，身躯凛冽，相貌堂堂，尤其是具有杭城男人特有的细腻、关心。
我把小曼的状况向小宋详细介绍之后，他连声惊叹：“真有这样的女性啊？太难得了！正是我喜爱的。王哥，必定要帮我介绍介绍呀！”
为此，我特意去了一趟南京，把小宋的状况也详详细细告知了小曼。
她悄悄一笑，说：“好的，王教师。谢谢您！”
9
小宋到南京和小曼见了一次面之后，明显十分满足，专门在清河坊请我喝了一顿老酒，一个劲地道谢。
尔后那段日子，他便着了魔，简直每周都要往南京跑两三次。
一看这种状况，我心想，得了，这个媒妁也就该离场了。
有一段时刻，我没再过问他俩的状况。
3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，现已10点多了，小宋跑来找我，固执要拉我去喝酒。他脸上的表情很落寞——乃至可以说有些悲戚。我见状，便容许了下来。
坐下后，小宋便开端一杯接一杯灌酒。连着喝了十几杯，忽然，他直愣愣地看着我，说：“王哥，我不好小曼谈了！我不好小曼谈了！”
我心里一紧，冷着脸子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他又连着灌下几杯，忽然趴在桌上“呜呜”哭了起来：“太折磨人了！太折磨人了！再这样下去，我活不了啦！”
等他心境平复下来，我问：“是小曼人欠好吗？”
“不是，不是。她太好了！太好了！她真是一个好女性啊，知冷知热，持家过日子，一把能手。可她……可她……心里头只要那个姓梁的……”
我没有催问。
小宋抽抽搭搭说：“3个多月了……她嘴里，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情话。我拉她的手，如同拉着的是他人的手。我但是和她在谈爱情啊——她，总像是个局外人……这……这……这谁受得了！她爱那个人……爱那个人……怎么会爱得那么深……那么深……”
我觉得的确该说说小曼了。
拨通电话后，我絮絮不休地说教了半响。电话那头传来了“嘤嘤”的哭声：“王教师，我知道您是为我好……都是我的不对……我的不对……”
过了两天，我收到了小曼的一条短信：
王教师，真实对不住。让您为我操心了。这些年，有很多好心人替我操心，可我老是孤负人家。您知道我的心结在哪里。
我也想改动，压服自己尽力改动。可我真实控制不了自己。
小宋是个十分优异的男人。请您代我向他说一声对不住！对不住了！
这段日子，我天天都在自责、挣扎中度过。我的心如同被片片撕裂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！
我孤负您了。
我已写好了辞呈，想换一座城市，让自己静一静。
王教师，再次对您说一声对不住！
我匆匆忙忙赶往南京。小曼公司的人告知我，她现已辞去职务了，详细去了哪里，没有告知我们。
我赶忙拨打她的电话，只听到了这样的提示音：“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……”
从此，我再也无法联络到小曼。
劳罕，修改，现居北京。首要作品有《分道扬镳》等。